锦州千户府,灯火阑珊。
冰冷的雪铺满了屋檐和青石路,冷风呼啸。
屋内,叶凌月看着眼前掉漆的木盒,缓缓打开。
里面装满了母亲写给她的家书,雪白的宣纸有些泛黄。
她从中抽出一封。
“宣帝年五月:月儿,娘不日启程来锦州,你弟弟五岁了,嚷着要见你,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。”
她握着信笺的手紧了紧,随即又从中抽出一封。
“宣帝年六月:你爹含冤入狱,楚家难逃罪责,你务必尽快嫁给霍大人,保全自己……”
叶凌月攥紧手里的信,指尖泛白,眼眶泛红。
三年前家逢突变,楚家满门抄斩,她还未赶回永州便是天人永隔。
这时,门外传来丫鬟小梅行礼的声音:“大人。”
听见声音,叶凌月连忙收好手中的木盒。
门开,一袭飞鱼服的凤莘走了进来,行走间,隐约可以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叶凌月上前准备帮男人更衣。
手触碰到他的那一刻,凤莘身躯微斥,冷声拒绝。
“本官自己来。”
叶凌月的手倏地落空,涩然地收回了手。
成亲三载,他依旧厌恶她的触碰。
还没回过神来,又听凤莘说道:“往后不必做这些无用功。”
说完,他径直走进侧室,独留她站在外厅。
半晌,凤莘换了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,似乎又要出门。
“夫君。”眼看男人即将离去,叶凌月小心翼翼开口,“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,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?”
凤莘蹙紧眉:“我公务繁忙,抽不出时间。”
屋内瞬间一片寂静,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。
叶凌月的声音很轻:“我知道你忙,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。”
“最后一个?”
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眼底满是不解。
叶凌月垂下眼帘,盖住眼底苦涩:“是。”
“你又在打什么主意?”凤莘眉宇冷峭。
叶凌月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。
“当初楚家遇难,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,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,待祭拜完二老,我便自请下堂。”
“你要和离?”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。
叶凌月正要开口,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。
“霍大人,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。”
叶凌月微怔,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,办事机敏与凤莘配合默契,形影不离。
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?
一时间,叶凌月心中五味杂陈。
眼见凤莘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,她哑声道:“我意已决。”
闻言,凤莘拂袖一挥:“无理取闹!
叶凌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眸底只剩悲凉。
身穿飞鱼服的夏莹不知说了什么,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。
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,叶凌月竟觉般配得刺眼。
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,让叶凌月脸色惨白。
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,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。
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……
良久,待疼意消散,叶凌月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,随即坐下。
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,还有已研好的黑墨。
她拿笔粘上墨汁,落笔。
“休书。”
凤莘这一走,便走了半月有余。
叶凌月守在府中,一个人用膳,一个人看书。
转眼到了除夕夜。
凤莘跳上来,朝下属们道:“叶凌月仍然是霍夫人,理应葬在我霍家墓地。”说完,将那写着“叶凌月”的墓碑一掌拍碎。
棺木在凤莘眼前合上,叶凌月消失在他眼前。
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,重新将土坑填满,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。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,到了永州,便将她放到了医馆。
宣帝八年二月。
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。
被圣上召回嘉奖。
凤莘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。
已经是二月,风雪差不多停了,可行至京城郊外,却突遇风雪拦路,前行不得。
凤莘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,牌匾上书“灵山寺”
“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。”
凤莘带着棺木进了寺庙,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:“施主,方丈让我请您过去。”
凤莘心底疑惑,他并没有约见方丈,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?“施主,请。”
小和尚催促道。
“走吧!”
凤莘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。
佛堂内,檀香浓郁,凤莘一下就想起了叶凌月。
“施主,久仰大名。”
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,一脸高深的模样。
“方丈找我来有何事?”凤莘冷冷地说道。
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,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,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。“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,想赠予施主,阿弥陀佛!”
凤莘微微蹙眉,拿起佛珠,那一刹那,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。“施主官居高位,杀孽重,这自然于你有碍。”
“本官很好。”
“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!”
凤莘一头雾水,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。
“那本官便收下了。”
方丈微笑着点头。
“拿上这串佛珠,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。”
“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。”
凤莘将佛珠戴在手腕上,双手负在身后,一手抓着手腕,心绪暗潮翻涌。方丈笑得更有深意。
“请。”方丈掌心向上,五指朝着外间。
神奇的是,凤莘出来的时候,风雪已停。
……
霍府搭建起了灵堂。
凤莘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。
接下来的几日,前来霍府祭拜的人,络绎不绝。
霍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,坐在堂内,嬤嬤帮着按摩头部。
“烨儿不是说已将她休了,怎地去一趟永州,便将那楚氏的尸体迎了回来。”
“老夫人,只是一个死人,也占不了多少地,主子无需介怀,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,贤良淑德的女子。”
嬤嬤安慰道。
片刻后,凤莘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。
霍老夫人见到凤莘的模样,愣了一愣。
现在全服上下都为叶凌月披麻戴孝,是凤莘的命令,但偏偏他本人,却丝毫不见悲伤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?
“你可伤心?
凤莘负手站在堂下,抬眸问道:“母亲,您觉得她死了?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,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,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,还未可知。”
霍老夫人脸色大变,“烨儿,叶凌月已经死了,你不愿意接受真相,是否…”
他竟是不愿相信叶凌月已经离世。
是否心里有她?
凤莘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,先一步阻止道:“是儿子失态了,她已经死了。”
霍老夫人觉得为凤莘娶妻一事刻不容缓。
“纳妾一事,你已然拒绝,现霍氏已走,你有何打算。”
凤莘垂下眼帘:“锦衣卫刀口舔血,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。”
老夫人叹了一口气:“你当真要让霍家断后吗?”
凤莘心一沉,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。
“母亲是何意。”他沉声道。
霍老夫人缓缓睁开眼,心中已然有了决定:“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,很是不错。”
丧期一过,霍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。
只要是凤莘经过的地方,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。
“听说了吗,霍府要有新的夫人了?”
“自古只闻新人笑,哪里听得见旧人哭,更何况这旧人,已经是个死人。”
凤莘握紧刀柄,沉着脸踏进锦衣卫,议论声顿时停止。
“大人,我有事找您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夏莹出现在他身后。
“公事便在这里说。”
凤莘站在原地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见她一脸为难,便转身离开。
情急之下,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:“是有关已逝的霍夫人的事。”
凤莘挺住脚步,转身。
半个时辰后。
凤莘随夏莹到了离霍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。
他抬头望着里面,问道:“你带我来这里做甚?”
夏莹仰头,认真道:“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,才找到了这间医馆,小梅口中,经常为霍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,夫人的病情,他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凤莘蹙眉,站在原地。
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凤莘,便主动走了出来。
凤莘名声在外,他认出来也不奇怪。
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,没想到那霍夫人最终还是去了!
王大夫拱手作揖:“霍大人,可有事?”
凤莘面容冷酷,仿若冷面阎王。
夏莹问话:“我问你,霍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,她的病情究竞如何?”
“霍夫人不是去了吗?”
王大夫疑惑抬头,却对上凤莘冰冷的视线。
“你只管回答。”
“回大人,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,只要保持心情舒畅,不经历大悲大喜,便可性命无忧,近三年来,病情急剧恶化,郁结于心…”
寒光一闪。
凤莘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,架在大夫的脖子上。
“你说得可是真话?”
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,跪在地上求饶:“大人,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。”
凤莘陡然腿软,踉跄着退后两步。
原本她性命无忧,近三年来,便是说,是在嫁给他之后,病情才急剧恶化。
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。
回府的路上,凤莘便消沉起来。
路过酒肆,便进去买了烈酒,大口大口的往下灌,酒水洒湿了衣襟,也浑然未觉。
借酒消愁,愁更愁。
夜色渐晚,凤莘还穿着官袍,官袍凌乱,怀中抱着一瓶酒,跌跌撞撞的回霍府,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。
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,他回来的时候,总会亮着一盏灯。
可现在,人走茶凉…
叶凌月真的不要他了…
凤莘不耐烦听这些,借口要去上朝便起身离开。
没走多远,身后传来妹妹霍倩的声音:“哥哥,你真的把嫂嫂休了吗?”
凤莘冷着脸,没有说话。
见状,霍倩也知道劝不动,只叹了一口气:“嫂嫂是个好女人,希望哥哥不会后悔。”
凤莘没料到自家妹妹会替那个女人说话,脱口道:“她不会后悔才好!”
说罢,拂袖离去。
他这一走,几天没有回来,似是想验证什么一般,故意等着叶凌月派人来问询他回府时间。
可整整十天,凤莘都没等到叶凌月派人来。
一时间,他心底说不上是气还是躁,闷声回了府。
推开竹园的大门,厢房内一片寂寥,灰尘在空中翻滚。
屋内的摆设没有动,狻猊兽没有吐烟,满目冷清。
凤莘怔住,那个女人竟然不在。
他扫了一眼屋子,属于叶凌月的东西都不在了,屋内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盒。
鬼使神差,凤莘用手指勾开盒子,一封“遗书”映入眼帘。
刹那间,他眼底戾气翻涌,她为了做戏,竟然做到这个程度!
“叶凌月,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!”
说罢,他撕开封口,抽出了里面的信纸——
凤莘刚要将信纸从信封中拿出,转念一想,觉得这不过是叶凌月的计谋。
若他真的打开看了,岂不正中那女人下怀。
这时,门外小厮传来急报:“大人,圣上召见。”
凤莘扫了一眼木盒,顺势将它盖上,没再理会。
……
另一边,叶凌月已经回到永州。
永州的雪很大,积雪铺满青石地面,天地一片白茫茫。
她找了个客栈休息,缓解舟车劳顿。
翌日,两人才去拜祭家人。
入目布满土堆,被白雪掩盖,一片苍凉萧条。
叶凌月看着,眼眶一点点涩红。
三年前,楚家满门抄斩,楚家上下一百口人,全都葬在这个偏僻的山坡上。
本来罪臣当弃乱葬岗,但在凤莘的帮助下,终是有了这些墓碑。
想到此处,叶凌月不得不承认。
凤莘虽不爱她,但对她们楚家算是倾尽全力了。
叶凌月敛了心思,在墓碑前点燃三根白烛,给爹娘烧了纸钱,又给弟弟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糕点。
“爹娘,你们在那边还好吗。”
她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,眼尾微微泛红。
“我在霍府过得很好,老夫人视我如亲女,小姑子对我友善有加,凤莘……对我也很好……”
冷风灌入喉间,又引起一阵咳嗽。
叶凌月弓着身子,用帕子捂住嘴,尽量憋着不出声。
她不想让父母担心。
寒风簌簌,冰冷的雪花还在寂寥飘落。
小梅在一旁替叶凌月撑伞挡风,默默流着泪。
叶凌月烧着钱纸,任由烟雾熏眼。
“只是这些年来,女儿未能给凤莘留下一儿半女,实在不想耽误他,所以已自请下堂……”
话音刚落,叶凌月又开始剧烈的咳嗽,红色帕子,颜色更加深邃暗沉。
“小姐,没事吧?”小梅连忙上前搀扶,
离开霍府后,她便改口叫回了从前的称呼。
小梅轻轻拍着叶凌月的后背,给她喂了药丸。
叶凌月服了药,胸口的悸痛还是持续传来。
她压着左胸口的位置,望着父母的墓碑,嗓音沙哑得不像话。
“这些年本就是我偷来的,心悸也越来越严重……”
“只希望他们在下面能走得慢一点……再等等我……”
她有气无力的声音,在寒风中轻若鸿毛般被掩盖。
小梅看着叶凌月,心疼又无助,只能无声哭泣。
拜祭完以后,两人回了楚家老宅。
曾经端庄恢弘的宅子,如今已经落败不堪。
推开大门,蜘蛛网和灰尘堆满角落,地上的血痂还能见到昔日惨案。
叶凌月看着,心底又是一阵悲凉。
她和小梅整理了一下,便在此住了下来。
许是触景生情,叶凌月噩梦连连,整夜睡不好。
她心底难受,接连几日都去山上祭拜父母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
……
正疑惑着,叶凌月掌心中的鼎印,微微颤了颤,这种感觉和炼制聚元液时很相似。 这块玉有古怪。 “叶青,你当年欺我辱我时,可曾想过你我是表兄妹?还是说,叶凰城就是这么教儿子的,愿赌不服输?”叶凌月眼珠子一转,眼神轻飘飘的地落在了擂台下,面色难看的叶凰城身上。 养个儿子都言而无信,这样的人,怎么能当未来的家主。 叶凰城敢怒不敢言。 “不过嘛,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。”叶凌月慢悠悠地说道。 在人前让叶青辱骂叶凰城,也等于在侮辱叶家家主,叶青那猪脑袋想不到,不代表叶凌月想不到。 叶青窃喜,小杂种果然胆小,不敢得罪他。 “赌约就改成,你学狗在地上爬一圈,余下的用这块玉偿还。”叶凌月说罢,脚尖一拨,抢在了叶青反应过来前,那块玉就落到了她的手里。 叶青一听,面色骤变。 那一块玉,不是普通的佩玉,它叫做玄元玉,佩在身上,佩戴者吸收元气的速度可以快上十倍,对于后天以下的武者而言,是一件至宝。 为了叶青在叶家族比上能够进入三甲,叶青的胞姐送回来的,这也是为什么叶青这一次,能够打出四道雷闪。 “不成,我给你十两白银,把玉还给我。”叶青的紧张神情,落在了叶凌月的眼底,让她更加肯定了,这块玉不同寻常。 十两白银,他当她是乞丐来打发嘛? “贱种,把玄元玉放下。”眼看叶凌月夺玉,叶凰城站不住了,他怒喝一声,身形如苍鹰般俯冲而下,五指如钩,一把扣住了叶凌月的肩膀。 叶凌月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元力,钻入了她的体内。 叶凰城的突然之举,让叶孤和一众叶家子弟大惊失色。 “叶凰城,撤手!” 擂台下,有人一掠而起,强大的元力如同潮水般,朝着叶凰城奔去。 叶凰城为了躲闪,不得不放开了叶凌月。 擂台上,叶家三小姐叶凰玉的元力释放开,强大的元力,让叶凌月如坠冰窖,浑身的骨头直打哆嗦。 “叶凰玉,哼,你凭什么那么狂妄?”叶凰城冷哼一声。 “凭我当年一个耳光可以把你打下台去。”叶凌月目光咄咄逼人,一双眼中,寒芒闪闪。 多年前,族比上的旧事被重新提起,叶凰城的气得浑身发颤,他双眼通红,一股不于叶凰玉的元力扑面而来,整个擂台,摇晃了起来,两人还未出手,已经用彼此的元力,暗斗了起来。 见叶家三小姐叶凰玉亲临,武馆里一片沸腾。 多少年了?自从叶家三小姐被休离回到叶家后,就犹如隐形人一般,外界传闻她早已不复当年之勇,已经是一个废人。 可是近日的叶凰玉,却是气势惊人。 “石破惊天。”不等叶凰玉和叶凰孤出售,忽听得叶孤怒喝一声,强猛的元力自叶孤的体内迸出。 叶孤横插在两人之间,他的身旁,元力如波浪般震荡开,用了方石铺砌而成的擂台,在叶孤的脚下寸寸碎裂开。 叶凰玉和叶凰城脸上的怒容时一僵,两人的一起往后退了三步。 叶凌月看到这一幕,心中也是震撼不已,整个擂台,在呼吸之间,被叶孤的元力毁于一旦。 叶家家主,后天巅峰强者,叶孤,如苍松般,屹立在擂台废墟中,他的面上,噙着怒意。 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!”叶孤的目光,如刀锋般,在每个人的脸上,逐一划过,最终停留在叶凌月和叶青脸上。 后者被叶孤这么一瞪,更是吓得脸色发白,一句话也说不出了。 倒是叶凌月,坦然望着叶孤,将那一日,她与叶青的赌约,以及由叶银霜和武馆的人作证的事,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。 “父亲,这分明是孩童间的戏言,不能当真。”叶凰城忙求情道。 “放屁,叶凰城,你的儿子输了就是戏言,我的女儿输了,就能由着你们父子羞辱?你的儿子是宝,我女儿就是草?”叶凰玉的声音里,抬高了几分。 “够了,这一次,是叶青输了,愿赌服输,天经地义。”叶孤心中还在恼火方才叶凰城的冲动。 这样的性子,将来怎么担当重任。 “爷爷!”叶青哀求着,他不信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,会为了这个傻女让他难堪。 叶孤不再理会,叶凰城警告着冲着叶青摇了摇头。 叶孤最重承诺,叶凰城如今正在争夺家主之位的节骨眼上,决不能因为儿子的一个赌约,输了在父亲心中的地位。 叶青双膝跪在了地上,垂着头,在地上爬了起来,他当惯了大少爷,地上粗糙的沙砾磨得他膝盖发疼,额头的汗水,滴滴挂了下来,那样子,就像是一条狗。 “他也有今天。” “让他狗仗人势,天天欺负人。” 那些受过叶青欺负的叶家本家和旁系子弟,个个都落井下石了起来。 耳边,讥讽声,嘲笑声,无数的白眼,这些冷嘲热讽,让平日从未吃过亏的叶青,心中一口恶气冲了上来,没爬几步,居然“噗”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,昏了过去。 见叶青那小子,居然没用的被活活气昏了过去,叶凰城恨恨地瞪了眼叶凰玉母女俩,提起了儿子,狼狈地离开了。 叶凌月看着两人离开,面上一脸的淡然,仿佛方才的那一场胜负,从未发生过那样。 叶孤暗暗将这一切看在眼底,这孩子,胜不骄,辱不屈,性子却是比叶青之流,成器多了。 |
叶青落败,但叶家族比还得继续下去,叶凌月打败了叶青,成了暂时的第三名。 由于擂台被毁,大伙只能临时转移到校场上去比试。 这时,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十五、六岁的少女来,她瓜子脸杏仁眼,看上去很是稳重端庄。 叶凌月看着她有几分脸生,想来不是叶家本家的,应该是某位分家的姐姐。 “在下叶宁,还请凌月妹妹指教。”叶宁说着,将长发往后一甩,看上去很是潇洒利落。 “居然是叶宁,叶凌月这次可要倒霉了。” 叶凌月听到了擂台下,一些细碎的声音飘了过来。 叶家族比前三才能获得奖励,对于资源比本家少很多的分家的叶家子弟而言,这份奖励,无疑是很重要的。 早前大伙儿顾忌着叶青是叶凰城的儿子,有些人即便实力比他高,也不敢上台挑战,叶宁就是其中一个。 叶凌月就不同了,她算起来,都不算是叶家本家的人,其母和叶家家主的父女关系,一直很差,这在整个家族里,也不是什么秘密。 叶宁论起实力,比叶青只强不弱,她在旁系中,还有个“小叶流云”的称号,可见她天赋很是不错了。 “可惜啊,三丫头的女儿也只能止步于此了。”叶家的一名长老惋惜地说道。 叶凰玉在看到了叶宁时,也微微有些动容,她看得出,那少女步伐沉稳,元力修为大概在四重,凌月进山一个月……但是要在一个月内从炼体三重突破到炼体四重,那几乎是不可能的。 叶银霜叶站在了一旁,圆圆的脸上,因为担心,憋得红红的。 “那孩子天赋不错。”叶孤兀自说了一句,却不知到底是在夸奖那一个。 “凌月妹妹,我会拼全力。”叶宁多看了叶凌月几眼,这个年龄比她还小几岁的少女,有一种威势,让人不敢小瞧她。 “我也是。”叶凌月莞尔一笑,眸子如新月般,闪动着璀璨的光芒。 叶宁一步踏开,纤细的手掌上凝聚起了元力来,只见她化掌为爪,犹如鹰钩般,抓向了叶凌月的肩膀。 九流武学裂骨爪! 叶家武学中,裂骨爪和崩雷拳差不多,只是裂骨爪里更加阴柔,适合女子习练。 裂骨爪练到了高明处,可以幻化出六道爪影,可以和崩雷拳一拼。 叶宁的攻击,快且刁,好在叶凌月这一个月来,在山间狩猎,反应亦不慢。 她往右一移,躲过了叶宁的攻势,双手化为拳,朝着叶宁的面门霹去,但见五道雷闪,如炫光一般。 叶宁俏脸发白,她早前就留意过,叶凌月的崩雷拳造诣很高,她双爪陡然化出了五道爪影,竟是要和叶凌月硬碰硬。 “崩雷拳对化骨爪,都是五道,这两小家伙不错啊。”叶孤看的异色连连,两人的拳法、爪法都很是熟练,一看就是经过了苦练。 “不过论起年岁和元力,小丫头恐怕还不是叶宁的对手。”欣喜归欣喜,可叶孤不由暗叹,那叶宁应该已经是炼体四重了,叶凌月却是……在几处武学相差不多的情况下,元力修为就成了致胜的关键。 轰—— 可是,叶孤的话音才落,只见两人携带着元力,已经撞在了一起。 在众人眼中,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叶宁的身子,犹如被狂风扫过的落叶,飞了出去,她的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,滚落在地。 “什么!” 叶凰玉浑身一紧,一双拳头拽的紧紧的。 叶孤悚然,几乎是跳了起来,他和一干叶家长老,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东西般,盯着叶凌月。 能将炼体四重的叶宁直接撞飞了出去,难道说叶凌月…… 叶凌月至少也是炼体四重巅峰的修为。 叶家武馆里,早前随着叶青一起羞辱叶凌月的叶家子弟们,全都目瞪口呆。 “凌月,你胜了!” 叶银霜第一个冲了上去,她才发现,她的这个小表妹,实在是太天才了。 叶凌月却是笑了笑,走到了叶宁身旁,将她扶了起来。 “你很厉害,我自愧不如,不过下次交手,我未必会输给你。”叶宁也不扭捏,落落大方的说道。 倒是个直爽的性格,叶凌月点了点头,两人退了下去。 胜了叶宁后,叶凌月的实力有目共睹,在接下来的比试中,没有人再向叶凌月挑战。叶凌月也没有再挑战其他人,到了叶家族试结束时,她夺得了第三名。 比起当年的叶凰玉在叶家族比上夺魁,叶凌月的表现,只能算是中规中矩,可是对她而言,却已经足够了。 她只要向所有人证明,有她叶凌月在,无人再能小瞧北庄的人! |
叶凰玉一语不发,她的面色不大好,回了北庄后也没有理睬叶凌月,顾自回了房。 “娘,她是在生我的气?”叶凌月拉住了刘妈,询问着。 “小小姐,三小姐不是在生你的气,她是在担心你。你进山一个月,她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。”刘妈听出了叶凌月声音里的忐忑,安慰道。 叶凌月听罢,心中一片温暖,她虽然不是“小傻女”,可自她恢复清醒后,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叶凰玉的关心。 叶凰玉这一次,不惜公然顶撞叶凰城,也是因为护犊的缘故。 房里,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,叶凌月知道,娘亲因为妄用了元力,又要好阵子身子不舒服了。 若是能找到五品灵丹就好了,只是五品丹药需要几万两黄金,她又该去哪里凑,叶凌月皱了皱眉。 将从山上带下来的野味交给了刘妈后,叶凌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。 她将那一块刚到手的玉拿了出来,在手中翻看了起来。 玉不大,雕工不错,只有小孩子的手掌大小,翠绿色的玉身,在灯火下,有些灰蒙蒙的。 “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。”叶凌月嘟嚷着。 玄元玉能加速武者吸收天地间的元气,转化为元力,可是,叶凌月有了聚元液,本身的元力吸收就比常人快。 就在叶凌月打算将这块玉丢在一旁时,她右手上的乾鼎,颤抖了起来。 叶凌月正奇着,只见乾鼎里,突然吐出了一股白色的气息,气息,就如一根头发。 “这是鼎息?”叶凌月回忆了起来,鸿蒙手札里曾提到过,乾鼎是有灵性的,它常年用来炼药,鼎内会生出一种叫做鼎息的特殊气体来,叶凌月眼下看到的就是鼎息。 那白色的犹如丝发一般的鼎息,看到了那块玄元玉,就如见了可口的美食,翻滚着,扑向了玄元玉。 在鼎息钻入了玉身时,叶凌月的脑海中,突然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画面。 眼前的玉消失了,变成了一片翠绿色,她居然看见了玉里面的情况? 与叶凌月早前看到的不同,鼎息进入了玄元玉后,除了翠绿色的玉身外,她看到了十几个小黑点,那些黑点,应该是玉里面的杂质。 也是因为这些黑色杂质的缘故,这块玉的档次就低了很多。 鼎息一看到那些黑色的杂质,就变得异常活跃,它四处窜动着,看到小黑点,就将其吞噬一空。 不过是盏茶时间,玉里面的黑点全都消失了,玉身的翠绿色,也变得更加滴翠。 鼎息的颜色,比早前相比稍微浑浊了一些,“吃饱”之后,它才满足地钻回了乾鼎中,没了动静。 这一切,叶凌月被这一幕,看的目瞪口呆。 她再看看玄元玉,发现那一块玄元玉,被鼎息提纯后,变得晶莹剔透,犹如一潭湖水,劣质的雕工也仿佛二次加工过一般,变得圆润精致了许多。 最是奇特的是,这块玉如今拿在手上,手感很是阴凉。 这时候,若是叶青父子俩再看到这块玉,一定猜不到,它就是那块下等的玄元玉。 叶凌月眼拙,也认不出这块玉有什么不同了,就干脆拿给了叶凰玉看。 叶凰玉看到了那块玄元玉时,怔了怔。 “这块玄阴玉,你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 “不就是叶青那小子的手里赢来的那块玉嘛。”叶凌月奇怪着。 “那块分明只是玄元玉,怎么成了玄阴玉?”叶凰玉的眼力,自是比叶凌月强了许多。 玄元玉是一种用来聚元用的下等灵玉,可是玄阴玉是一种中等灵玉,可用来帮助后天武者吸取冲击后天之境时用的阴煞之气。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,可是价格却是截然不同,一块指甲大小的玄阴玉就价值五百两白银,叶凌月赢来的这一块玄阴玉,至少价值千两白银。 叶凰城要是知道,他丢的是块玄阴玉,哪里会这么容易罢手。 千两白银,叶凌月听着不禁手心都流出汗来了,只可惜了,千两白银还是不够替娘买五品丹药。 至于玄元玉怎么就变成了玄阴玉,叶凰玉也没有多想,她只是叮嘱着。 “月儿,这块玉你好好收着,不要让外人发现了。你突破炼体五重后,就可以利用玄阴玉分离天地元气中的阴煞之气,锤炼筋骨,为你冲击后天之境,做准备。” 炼体五重开始,就可以融合一部分的阴煞之气进入体内,越早融合,对日后的后天修炼越有好处。 叶凰玉因为女儿只是突破了炼体四重,却不知道女儿已经是炼体五重了。 “孩儿知道了。对了,娘,我在山里修炼时,偶然发现了一种酒,孩儿就是靠这种酒突破的。你也喝一些,也许对你的伤势有好处。”叶凌月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百果酒取了出来。 |
叶凌月这一次修为突飞猛进,未免娘亲怀疑,早就准备好了说辞。 这瓶百果酒和叶凌月在树洞里发现的酒,有些不一样,叶凌月已经用乾鼎提纯过了一次,酒效更好了。 打开了酒塞,整个房屋里,就飘满了酒香。叶凰玉神情大变,诧异地看着那瓶酒,这是猴酒? 叶凰玉早年也曾听山中的老猎户说过,七星山里有铁臂猿,擅酿猴酒,猴酒很是滋补,对于修复受损的骨骼和筋络很有好处。 她出入山间多次,都没有找到一滴猴酒,女儿第一次进山,就遇到了? 难怪凌月的实力,会猛涨一大截。 难道说,连老天爷都觉得她这些年太颓废了,才让女儿找到了猴酒。 “女儿手上,还有几瓶,娘亲先试试百果酒的功效。”叶凌月正说着,她的衣服里,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。 “吱哟。”从她的衣襟里,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。 自打和叶凌月缔结了灵契后,小吱哟就怎么也不肯独自呆在鸿蒙天里了。 叶凌月只能是将它揣在了衣服里,这小家伙,倒是好吃好睡的很,方才擂台上打得热火朝天,它倒好,顾自睡起了大头觉。 这小家伙一觉醒来,只觉得肚子一阵咕咕叫,忙探出了小脑袋,打算找吃的了。 “娘,女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,我在山间见到了一只通灵性的小家伙,女儿想养它。”叶凌月一脸的恳求。 小吱哟明白了叶凌月的意思,连忙可怜兮兮的用着婴儿蓝色的眼睛,瞅着叶凰玉,边瞅着,它还边合拢着前肢,抱爪子做出了祈求的动作。 见了女儿和小萌犬的模样,看得叶凰玉哭笑不得。 就这样,北庄又多了一名新的成员。 得了玄阴玉后,叶凌月就回了房,她翻看着玄阴玉,心中暗暗想着,有了鼎息后,乾鼎除了能炼药外,还多了一个功效。 只是不知道,除了吞噬鼎里面的黑点外,鼎息还能不能吞噬其他东西。 叶凌月看看四周,找了个水杯,握在了手中,发现的鼎息懒洋洋的,钻入了水杯里面。 脑海中,一片瓷白色,鼎息很快就撤了出来,颜色也没发生任何改变。 叶凌月又分别对房内的各种东西试了一次,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规律。 鼎息能渗入一些小东西,对有生命或者有灵性的东西,渗入效果尤其好,但是眼下,鼎息太微弱,如果渗入大面积的东西,叶凌月的脑海中,就一片模糊。 “看来,鼎息还很弱,只能是靠日后,多炼药、提纯来增强鼎息了。”叶凌月在心中暗道。 这一日下来,叶凌月也是困了,当晚,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。 第二日,叶凌月刚起身,叶银霜就兴冲冲地来到了北庄。 “恭喜你,凌月。昨天真是太解气了,你都不知道叶青学狗爬时,我心里有多畅快。”叶银霜一脸的欢欣雀跃。 叶青在家族里,仗着自己的身份,一直有肆无恐,这样被人教训,还是头一次。 而且对方还是他最看不起的叶凌月,这件事,眼下大半个秋枫镇都已经传遍了。 “咦,凌月,你怀里的是小狐狸,好可爱啊?”叶银霜看到了叶凌月的衣襟里,钻出了个小脑袋来。 你才狐狸呢,你全家都是狐狸。 小吱哟一看到叶银霜伸过来的手,“嗖”的一声,小爪子抓了过去,腮帮子像是塞了两个果子似的,鼓鼓囊囊的,表示它很生气,后果很严重。 叶银霜的手背上,立刻多了几道血痕子。 速度之快,出手之狠,和它那萌萌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。 好凶的小家伙! 叶银霜吃了一惊,她已经是炼体四重的武者,她的皮肤很是坚韧,小吱哟随意的一抓,就这么厉害。 “银霜,这是我刚养的小兽叫做‘吱哟’。它认生,你还是不要碰它的好。”叶凌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,许是在鸿蒙天里呆久了,小吱哟对人戒备心很强,在北庄时,它也不许叶凰玉和刘妈碰它。 一天到晚最喜欢的事,除了吃,小吱哟就喜欢各种黏着叶凌月。 叶银霜听罢,只能是悻悻然地收回了手,不敢再去招惹小吱哟。 “时候也不早了,我们该去武馆了,我都有一个月没去了。”叶凌月笑着说道。 “嗨,你还去什么武馆啊。差点忘记了,我爹让我通知你去武阁。你可别忘记了,族比前三甲可以进入武阁,选取一门新的武学,这可比去武馆要紧多了。” |
叶家武阁里,存放着叶家多代人收集、改良后得来的各种基础武学。 叶家族比前三甲、或是立了大功者,才可以获准进入武阁。 武阁位于戒备森严的南庄,早年的“傻女”叶凌月,压根连这一带都不敢靠近。 “爹,我将凌月带过来了。”这一代看守武堂是叶银霜的父亲,叶凌月的二舅,叶凰树。 叶凰树和叶凰城虽是兄弟,两个人的性子却不大像,叶凰树不喜经商,为人耿直可靠,叶孤就命他看守叶家的要地武阁。 叶凌月打量着她的这位二舅,二舅和叶银霜很相像,两人都是圆脸,只是叶凰树身上,隐隐有一股凌冽之息。 能看守武阁这么重要的地方,叶凰树的修为绝对弱不了。 “二舅。”叶凌月叫了一声,除了叶凰城那对父子外,叶凌月的其他几位舅舅,对她母女俩都还算不错。 “来了。”叶凰树多看了叶凌月一眼。 叶凰树一直没仔细看过自家三妹的“傻女儿”,今日一看,脱了傻气后的叶凌月,虽然脸上还有几分稚气,可眉眼、鼻梁、口唇,五官无一处不巧夺天工。 才这么小,就有股此摄人心魄的美,长大之后,必定是倾城倾国的佳人。 叶凰树不禁想起了当年的三妹叶凰玉,曾经的叶凰玉,也是如此,那时她年轻气盛,容貌无双,却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,最终落了凄惨的下场。 “凌月,你在族比上,表现的不错,我问你,你为何在最后的没有挑战第一名的叶圣。”叶凰树那一日,虽没去参加族试,但从女儿嘴中得知了比赛的经过。 叶凌月在最后,还有机会,挑战第一名的叶圣,可她却放弃了这个机会。 “叶圣是大舅的儿子,他比我年长三岁,已经是炼体七重的武者,我眼下不是他的对手。”叶凌月思了片刻,从容答道。 第一名能进武阁,第三名也是进武阁,她得罪了叶青父子,总不能也把长房也给得罪了吧。 好聪明的孩子! 叶凰树暗惊,叶凌月这短短的一句话,却说明白了不少道理。 叶圣是叶家嫡孙,他和叶青的身份自然是不同的。 眼下不是他的对手,不代表将来不是,这孩子,也知道自己如今是寄人篱下,可她骨子里,却有一股不输任何人的傲气。 此子将来必成大器,自家的女儿比叶凌月还要大一岁,可论起谋略才智,却是连她一CD比不上。 叶凰树不禁暗自庆幸,好在当初他没有阻挠女儿和叶凌月结交。 “武阁的规矩,是达到了炼体三重后,才能进入,你早年没有测试过元力,进入武阁前,还需测一测。”叶凰树说着,将叶凌月带到了武阁门前的一块元力碑前。 元力碑上,刻着“一”到“九”几个数字,分别象征着炼体一重到炼体九重,超过了“九”之后,就是后天武者。 叶凌月早年因为是傻女的缘故,一直没有参加过元力碑的测试,她照着叶凰树所说的,一拳轰向了元力碑。 元力碑上,元力如一道箭矢般,在叶凰树的注视下,一下子窜到了炼体三重的位置。 叶凰树刚想说“可以了”,哪知道,元力石碑上,元力还没散去,又往前窜了两位,一直在炼体“五”的位置,才停了下来。 “炼体五重,凌月,你已经是炼体五重了?”若非是亲眼目睹,叶凰树很难相信,只有十三岁的叶凌月,居然已经达到了炼体五重。 怎么他得到的消息却是叶凌月不过是炼体四重。 “我在山间修炼时刚突破的,二舅,测试完了,我能进去了吧?”叶凌月解释了一句。 “当然,武阁共分三层,第一层是没有品阶的基础武学,包括一些拳脚功夫。第二层是九流武学,第三层只有叶家的家主和几位长老才能进入。切记,不可贪多,只能选一样,否则家规处置。”叶凰树提醒了叶凌月一句,目送着她走入了武阁。 “三妹有了这样的女儿,也是不幸中的万幸,只可惜三妹身上的伤……”叶凰城感慨万千,一时之间,竟是望着叶凌月的背影怔怔出神了起来。 待到叶凌月进了武阁后,叶凰树才想起了什么,立刻派了人,往叶家大宅跑去。 “什么?叶凌月已经突破了炼体五重?”这个消息,让叶孤在内的一干人全都震惊不已。 “千真万确,二爷已经用元力碑测过了。”那名下人禀告。 在叶家,达到炼体五重的武者,数量最多不超过三十人。 而这些人中,十三岁就能突破了炼体五重的,只有三人,叶凌月是第三个,叶青的姐姐叶流云是第二个,而叶凌月的娘亲叶凰玉是第一个。 可是,叶凌月和叶凰玉不同,她练武不到一年,准确的说,是不到三个月。 “传消息下去,今日就让北庄的人搬出来,住进东庄。”叶孤开口说道。 当年,叶凰玉和叶孤闹翻,带着女儿住进北庄,一住就是十年。 如今,她们母女俩搬回东庄,也就意味着,离叶孤正式原谅叶凰玉,不过是一步之遥。 一想起,当年,叶凰玉最受器重的那段日子,风光甚至盖过了叶家的所有人,叶凰城咬了咬牙,心中恨极了。 “父亲,既然叶凌月已经突破了炼体五重,按照叶家家规,她也已经年满十三,也该参与家族事务了。”叶家长子叶凰云上前一步建议道。 大周的男女武者,男女只要满十三束发后,皆可从军、行商,一视同仁。 炼体五重,也算得上是叶家的中流砥柱了,将来必定要担当家族重任。 既然叶孤已经接纳了叶凰玉母女俩,叶凌月就是叶家的本家子孙,她越早接触家族事务越好。 “也好,待会儿等凌月从武阁回来后,就派人和她说一声。凰云,你去和凰玉说一声,让凌月明日开始,就不用去武馆了,去石坊一带转转,接触些本家的生意。”叶孤想了想,答应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