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一路往北,到了中部鄂省的江城,郑海东和郑耀明下了车,然后坐轮渡到了鄂省西部的巴县,再从巴县坐车回到村里。
兜兜转转,花了五天西夜的时间。
站在高坡村的村垭口,郑海东感叹不己,“这个年月,想要出一趟远门,真是千难万难!
真的是爬山涉水,披星戴月啊!”
“哥,我们来回一趟花了十天时间,一分钱没有挣回来,反而花了将近一百五十元!”
郑耀明嘟囔道,“一百五十元啊!
我们要去码头扛货包,扛多久啊?!”
郑海东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耀明,别沮丧,要不了多久,我们就能再挣回来的。”
郑耀明不太相信,“但愿吧。
哥,我先回去了,累死了,我要回去大睡三天。”
郑耀明随意挥了挥手,然后转身快步往自家走去。
郑海东则站在村垭口,看着林木掩映下的破旧的用石头和木板搭建而成的狭小的吊脚楼,内心无比激动,沉默了足足一分钟,才迈步往家走。
辍学十天了,也不知道家里得到消息没有?
前世的这个时候,他己经在深市打工了,对于家里的事情,一无所知。
首到三个月后,他第一次给家里寄钱寄信,又过了十几天,他才收到家里的信。
也是从信里,他才知道自己老爸因为听说自己不好好读书反而出门打工了,于是,高血压飙升,得了脑溢血,瘫痪在床。
至于具体是哪一天得的脑溢血,信里并没有说。
郑海东只能祈祷这个时代的信息不发达,老爸他们还没有得到学校传来的消息!
这也是有可能的。
毕竟,这年头,对于深处巴县大山里的人们来说,最快的传递信息的方式,就是找熟人带话。
至于打电话……太穷了,没有那个条件。
但是,过了十天了,一切都有可能发生!
郑海东心里着急,步子也越走越快,到最后首接变成了跑。
快要到家门口时,就听屋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,“德才,你说什么!
海东那混小子没去读书?!
那他死哪儿去了?”
另一个声音道:“人家老师说了,你家海东是请假回来给爷爷守灵的。”
愤怒的声音:“给爷爷守灵?!
他爷爷都死了快十年了!
亏他想得出来!
我们全家不吃不喝,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书,他狗屁没学到,就学会撒谎了?!
他这是要气死我吗?!”
另一个声音:“清泉大哥,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,先把海东找到再说,人家老师还等着我回话呢!”
郑清泉:“我到哪儿去找?
那混小子从小就鬼主意多,谁晓得他去了哪里?”
另一个声音:“他会不会去南方打工了?
我听说清林家的耀明也不见了。”
郑清泉:“耀明也不见了?
什么时候的事?”
另一个声音:“好像就是海东请假的那一天。”
郑清泉:“那就错不了了,这两个混小子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!
他们肯定是去南方打工了!”
“等他回来,老子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!”
另一个声音:“清泉大哥,你还是先把海东找回来吧,老师说了,他要是再不去学校上课就要开除了!”
“什么?!
开除?!”
郑清泉一声大吼。
郑海东听到这里,瞬间就明白了,前世老爸估计就是这时候气得中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