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人挑断手脚筋,割开大动脉放血的时候,我妈正在陪着她的侄女上舞蹈课。
昏迷中,我记起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:“你连悦悦的脚指头都比不上!”
七天后,有人报警在郊外的废弃工厂里发现了一名女尸,脸部被钝器所伤,无法辨别死者身份,尸体残缺不全。
她带队到了现场,找了八个小时,依旧有一截腿骨没有找到。
对于死者生前遭受的非人折磨,她双眼含泪,不忍多看。
如果妈妈知道,躺在那里尸骨不全的人,是她此生最厌烦的女儿,她还会哭吗?
1我的尸体是被去废弃工厂探险的人发现的,七天的时间,腐肉散发的味道已经臭气熏天。
刑警大队队长苏雨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,有几个年轻警员遭不住尸体腐烂的恶臭,吐的一塌糊涂。
“这凶手真是没人性,,好多年没见过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了。”
法医初步鉴定以后,把结果说给苏雨听。
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,遭这么大的罪,她的父母知道自己闺女受这样的极刑可怎么活啊!”
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尸体,我妈脸色苍白,眼底一片猩红,满眼的心疼,代入死者的父母,此刻她想到的是我,还是耿悦呢?
“苏老师,关节钉钢钉,挑断手脚筋,还有一些额外不致命的皮外伤,这作案手法……”法医秦静眉头紧蹙,这作案手法和八年前的一起案件极其相似。
现场就我妈这个几十年老刑警和秦静这个资深法医,两个人没有出现呕吐现象,其他人哪怕是带着口罩,都一声接一声的干呕,让漂浮在半空中的我,不停的点头哈腰道着歉。
要是我妈知道,我就连死了,都给人家添这么大的麻烦,她一定会更加讨厌我的吧?
我潜意识里想讨好妈妈,哪怕我的道歉他们都看不到听不到,我还是下意识的为了不被妈妈讨厌,不停的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!
就剩最后一截小腿没有找到了,地毯式搜索外加警犬,都一无所有。
不得不收队,抓紧更深一步的解刨身体,确认被害人。
我的尸体盖着白布躺在担架上,我妈眉头紧锁,一直死死的盯着担架,最后她实在没忍住,掀开了白布,看着我那缺了一小截腿的身体,我妈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。
妈妈您会觉得眼熟吗?
可是妈妈又怎么会眼熟长大了的我呢?
自从七岁那年耿悦去了我们家,她便再也没有拿正眼看过我了。
可是啊,如果我的尸体不是少了左腿的一小截,那妈妈肯能认出我来的,我的左腿腿肚子处长了一片类似于蛇的胎记,独一无二呢,可是啊,没了胎记,妈妈还是没有认出我来。
我的心揪的生疼,我和妈妈竟如此的没有缘分,母女相认也只能凭着一块胎记。
同一辆巡逻车内,我和妈妈离的那么近却又那么远......2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,秦静给出的结论是:“死者女,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五岁之间,手指高度腐烂,无法通过指纹判定身份,已经把DNA报告交给化验科了,加急处理,二十四小时以后有结果。”
在场的人,全都愤愤不平,我妈更是一拳垂在办公桌上。
“真他妈的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啊,对一个正直妙龄的姑娘下这么狠的手,等老子抓到他,亲自喂他吃枪子!”
其实,懂的人都懂,罪大恶极的犯罪贩子也不会是抓他的人给他执行死刑的,我妈这么痛心疾首,无非就是惋惜一条年轻的生命。
我的这个案件一出来,得到了市局的高度重视,刚开完会,局里的大大小小的领导以及警员,全部都出去走访排查去了。
我妈留下来查以前类似案件的卷宗。
随后,秦静走了过来。
“苏老师,歆歆前段时间找过我,她说她想要报考我的研究生,到时候,你可不许处处刁难甩脸子啊!
她说你和她爸都是她的偶像,她身体素质不是很好,不能像你们一样冲在第一线,但是她确实想为人民服务。”
“就她?
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女纨绔,还想着学人当法医,为人民做事呢,她省省吧!
就她还想着和她爸相提并论?
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我妈对于我的贬低从来都是声情并茂,把能想到的不入流的词都可以放在我的身上。
看到她的情绪如此激动,秦静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,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:“苏老师啊,歆歆呢,她也是赵老师的掌上明珠,就算是为了赵老师,你们娘俩也该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了。”
“谁跟她是母女啊,要不是那死丫头,我们老赵也不会出意外,这剩下我和悦悦孤儿寡母的,全都是拜那个丧门星所赐!
我妈难听的话还没说够,紧接着边整理卷宗边说到:“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说没就没了,如果让赵佑歆代替这个女孩子,我情愿意她能替了那姑娘,真不知道那姑娘的爹妈得伤心成什么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