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小姐,我只能带你到这了,后面的事靠你自己了,你小心点。”男人低着头,将手中的拉菲递了过去,陈小冉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,缓声道了谢。
她站在原地,扯了扯刚过大腿根的紧身裙,深呼吸一口推开了包厢门,包厢内灯红酒绿,男男女女簇拥一团,唱的唱歌,玩的玩牌,空气中闪动着不少暧昧因子,陈小冉瞪大了眼睛环视一圈,只觉得乌压压的一堆人头,晃得她眼晕。
突然,震得她脑仁疼的音乐关了,头顶疯狂转动的灯球也跟着停了,“酒来了,来来来,咱们进入下一个环节。”昏暗的包厢里陈小冉只看得清沙发上几点火苗星子,当然,即使深度夜盲,她也感受得到十几双眼睛正在盯着她。
“还愣着干嘛?快给沈少倒酒啊。”那个聒噪的男音再次响起。
陈小冉神经紧绷,抱着红酒一小步一小步往前挪,她看不清路又怕摔,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摸黑闯虎穴,手里还抱着瓶几十万的拉菲,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终于在挪了五个小碎步后,她咬咬牙抬腿脱了高跟鞋,光着脚丫子在一片暧昧不明的嗤笑声中走到了主座前,“要脱就全脱了。”
陈小冉动作一僵,她看不清沈晟的脸,但能从他冰冷的口吻里分辨出,这确实是个不好惹的主。
“原来沈少今晚是想看脱衣舞啊。”一旁起哄的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随即,包厢里男男女女齐声喊着:“脱,脱,脱……”
“对不起沈先生,我是怕摔了您的酒。”
“你眼瞎?”陈小冉被噎的无语,顿了几秒道:“沈先生,我有夜盲症。”
“夜盲症还来夜场工作?”沈晟嘲讽意味十足,他看多了各式各样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女人,装瞎倒真是头一回见。
“你脱还是不脱啊?今天给沈少庆生,哄着寿星开心了,可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“是啊,哄得我们沈少爷开心,车房随便要,这可是一夜暴富的好机会,多少姐妹眼巴巴望着呢。”旁边的男男女女起哄附和,周围满是阵阵低笑。
陈小冉扣着酒瓶的手指有些泛白,她暗自压了几口气,轻声道:“对不起沈先生,我不会跳舞。”
“那你会什么?”沈晟将手中的香烟掐灭,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上下打量着陈小冉,明明穿着兔女郎的装扮,两只毛绒绒的兔耳朵竖的老高,可浑身透着的气息却像只炸了毛的猫,还在努力装乖顺。她直挺挺的站在他跟前目不斜视,一动不动,手中的拉菲握在胸口处,刚好挡住那若隐若现的事业线,这架势活像扛着一把枪,脸上还写着视死如归四个字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上战场呢。
沈晟突然就来了兴致,这女人到底是欲情故纵还是真有防备?
陈小冉僵在原地没吭声,只见一个足足宽她三倍的胖子走了过来,往桌上砸了一沓红票子道:“小妹妹,就脱一件。”
陈小冉浑身上下就裹着一件刚好包到臀部的抹胸裙,这一脱跟真空有什么区别?胖子又砸了一沓说:“不够吗?小妹妹你说多少钱愿意脱?胖爷我砸到你脱!”
胖子一连砸了三沓厚厚的红票子,见陈小冉依旧不为所动,他破口骂道:“出来卖装什么清高?这些钱老子包你一年都够了还买不了你身上这块破布?”说完拿起桌上的钱狠狠地往陈小冉脸上砸去,陈小冉被砸的一个踉跄跌在沙发上,手中的拉菲应声碎了一地。
“今天不扒了你的衣服老子就是孙子!” 陈小冉顿时警铃大作,在胖子指尖碰到她的那一瞬,她抬腿一脚快准狠的踹在了对方的裤裆口,随着一声凄惨又绵长的惨叫,死胖子扑通一声跪在了酒瓶渣上,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,这一波操作让在场的不少男士倒吸一口凉气,纷纷捂住小腹下方。
“扒光了丢出去。” 沈晟的声音不冷不热没有丝毫温度,陈小冉半边脑子火辣辣的疼,当她瞥见两个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时,她不动声色的抽出别在兔子耳朵里的小匕首,谁敢乱来她就敢扎谁!
然而他们动的是地上的胖子,两人一个拎手一个拎腿像扔垃圾一样将他丢了出去,在关门的那一瞬她还能听到“嘭”的一声巨响。在她晃神的一瞬,包厢的明灯被人打开,她下意识的皱眉闭眼,不料下一秒,一股强势的力量扣住了她的双手压住了她的双腿,慌乱之中她想要挣扎,却又在看清楚逼近自己的那张脸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。
浓眉,长睫毛,直挺的鼻,薄嘴唇,一双狐狸眼里透着五分探究五分讥讽,似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,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出乎意料的好看也带着意料之中的刻薄。
“几个意思?”
“在我的地盘下黑手?”
“我是正当防卫。”
“哦?”沈晟嘴角稍稍上扬,但笑意并不达眼底,他一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上方,一手转着她的小匕首,“随身带刀?你就不怕我扒了你的衣服?”
“我还没有好看到让沈先生逼良为娼的地步,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。”陈小冉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畏惧,但眼神却出卖了她,她不是不害怕,而是害怕的后面还藏着同归于尽的勇气。
“你这样子可不像进来送酒的,倒像是来寻仇的。”两人鼻尖之间只差分毫,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陈小冉脸上,只是她被砸的那半张脸已经麻到整个脑袋都是木的,耳朵也开始鸣鸣作响。
不管了,她豁出去了,成不成赌一把。
“我来寻您,但意不在您。” 沈晟哼笑一声放开了她的问道:“那你意在什么?”他以为陈小冉会说,意在他的钱,毕竟坐在这屋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钱?
结果他耳边传来的竟是“意在你爷爷”五个字,沈晟一口烟堵在嗓子眼里显些呛到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