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建成带着大妹和二妹来到前厅,找了一个空位坐下。
“哟,唐建成,这就是你的两个女儿,虽然瘦不拉几的,长得还挺水灵的嘛。”
之前那些食客还在喝酒,看到唐建成身边的大妹和二妹,忍不住又开始调侃起来。
唐建成听得面色一沉。
“我听说,城里有人非常喜欢女儿,唐建成,你家里那么多女儿,你要不找找路子,卖一两个?”另一个人说得更加过分,“我听说那些人把女儿买回去,都是自己用,水嫩嫩的……”
“罗大狗,你要是不想死,就给老子闭嘴!”
唐建成听不下去了,一双眼睛如豹子一般,冷冷地盯着那个说话的人。
“怎么,唐建成,你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窝囊废,死了都没人哭坟的可怜虫,你还想跟老子打架不成?”
罗大钩,外号‘罗大狗’,喝了点酒,仗着酒劲上来了,也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。
“罗大狗,咬他!玛德,唐建成他自己能生,还不能让别人说吗?”
“唐建成,搞死罗大狗这苟日的,一天叽叽歪歪,当着孩子的面也开黄腔,打死活该!”
大雪天,娱乐少,饭店里的食客看到两人呛起来了,不但没有劝阻,反而不嫌事大地连连起哄。
唐建成走到了罗大钩的面前,冷声道:“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给我和我的孩子道歉,不然……”
“不然怎样,你特么还敢动手不成?信不信,老子打得你……”
罗大钩梗着脖子还想说句狠话,结果,唐建成直接一拳打了过来。
唐建成的拳头又快又狠,罗大钩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在脸颊上,整个人被打倒在地,嘴里瞬间溢满了血腥味,牙帮子都差点被打崩了,生疼生疼的。
“卧槽你妈!唐建成,老子要杀了你!”
罗大钩怒吼。
唐建成一脚踩在他的胸膛,眼神凶狠地盯着他,“你要是再敢乱说话,老子不介意把你的嘴巴彻底缝上!不信的话,你可以试一试!”
看到唐建成的眼神,罗大钩怂了。
他看到了唐建成眼神里的杀意和阴狠!
饭店里的其他食客也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了下来,一个个看向唐建成的身影,都充满了深深的畏惧。
以前不管他们开多么出格的玩笑,唐建成都只会低着头喝闷酒,不争辩也不反驳,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窝囊废,却没想到他发起飙来,竟如此的凶狠,如此的可怕!
“这是怎么了?”
就在这时,黄天悦端着两碗莲藕汤从厨房走了出来。
“天气冷,跟大狗练练拳脚,热乎一下身子。”
唐建成眼中的凶狠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的笑意,甚至还伸出手把罗大钩拉了起来。
然而,罗大钩看到此刻的唐建成却更加的害怕。
一个人能变脸变得如此之快,如此彻底,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!
这样的人更恐怖!
“来,小朋友,喝藕汤了。”
黄天悦把莲藕汤端到大妹和二妹面前。
“谢谢黄叔叔。”
两女都很有礼貌,黄天悦顿时更喜欢这两个孩子了,忍不住摸了摸她们的头发,“赶紧吃,要是不够的话,叔叔再给你们添。”
两女却没有直接动筷子。
唐建成笑眯眯地走了过来,“吃吧,吃了身子就热乎了。”
两女这才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,眼中异彩连连,显然,这莲藕汤太好喝了,是她们从未吃过的美食。
一边吃,两女还忍不住一边偷偷观看她们的爸爸。
刚才的爸爸很凶狠,很可怕,但她们知道他是为了守护她们,而此刻的爸爸,一脸慈爱的微笑,很温暖,很亲切,这是她们以前从未体验过的,心里顿时变得很开心。
人一开心,就会很放松,就会忘记以前不好的记忆。
于是,大妹鼓起勇气,夹起一块莲藕递给唐建成,“爸爸,你也吃一块。”
“好,谢谢大妹。”
唐建成没有拒绝,而是爽快地张口吃了。
“爸爸,我也给你喂一块。”二妹也夹起一块莲藕递到唐建成的嘴边。
唐建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,开心道:“好啊,真甜!真好吃!”
“爸爸,你再吃一块。”
大妹又夹了一块。
唐建成连忙道:“你们吃,我够了。”
大妹却坚持把莲藕喂进了唐建成的嘴里,然后,二妹又喂,唐建成就躲,二妹却坚持,三人都笑成了一团。
这一幕,把所有食客都看酸了。
玛德,这就是生女儿的好处?
黄天悦也是羡慕不已。
他生的是三个儿子,天天都是他追着给他们喂饭,从来没有体验过儿子给他喂东西的温馨画面。
吃了莲藕,三人的身子果然热乎多了。
跟黄天悦告辞之后,唐建成带着两个女儿来到了供销社。
如今在供销社买东西,还是需要各种票的,当然,没有票也可以了,就是价格会贵不少。
唐建成在家里翻过了,除了几张杂粮票,其他油票、糖票、布票等票都没有,他只能多花钱了。
“同志,你要点什么?”
供销社的职员坐在炉火边,看到唐建成进来,站都没有站一下,就只是下巴一抬,很是冷淡地问了一句。
唐建成也不以为意,知道这个时候的供销社职员就这个德性。
原来叫公社的时候,这些人更加鼻孔朝天,现在又改回乡名之后,他们多多少少也知道要变天了,所以,态度略微好了点,至少会主动问一句了。
“给我拿三斤杂粮,三斤细粮,半斤糖,一匹棉布,十斤棉花,八双孩子穿的棉鞋,两双大人穿的,还有一包盐,一包肥皂……”
唐建成一下子说出了一大串东西。
“你等一下,你买这么多东西,有票吗?没票的话,你瞎喊个什么劲?”职员不耐烦道。
唐建成道:“我没票,但我有钱啊!”
说着,把兜里的毛票子都拿了出来。
职员看了,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。
这个时代,在城市里,一个工人的工资才二三十元,他们这种在偏远地区当供销社职员的人,一个月才十几元,而唐建成随便一掏,却是一大把票子,至少有二三十元!
“有钱了不起啊!”
职员酸溜溜地说了一声,然后,乖乖站起来去给唐建成拿东西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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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先去了乡卫生院,买了足够的感冒药,退烧药,酒精和棉签等医药品。
想了想,他又转身向黄天悦的国营饭店走去。
走进店里,平时经常来这里喝闷酒的人,一个都没有看见。
整个店里,就只有两个人在吃着火锅,喝着小酒。
“天悦,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。”
唐建成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一人正是这家饭店的经理,黄天悦。
黄天悦也看到了他,惊喜道:“建成哥?这么大的雪,你怎么过来了?是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吗?”
“这位就是你说的捡到野猪,挖到狗獾的唐建成?”
桌前,另一个年轻人也看向了唐建成。
“对。”
黄天悦点头,然后对唐建成道,“建成哥,快过来,给你介绍一个大人物。”
等唐建成过来,黄天悦指着那个年轻人,介绍道:“这位是陈乡长,是我们三冲乡的父母官。你来得正好,陪乡长喝一杯。”
陈远陈乡长,唐建成是认识的,不过那是前世,这一世,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陈乡长。
看到他,唐建成才猛地想起一件事。
好像就是今天晚上,他们村的几间老旧房子被大雪压垮,压死了三个老人,受伤十多人。
陈乡长得到消息后,虽然第一时间赶去了大坪村,却因为浑身酒气,被人投诉了,从此,他的政治生涯也就断送了。
乡长的位置丢了,永远也失去了往上爬的可能,最终在干事员的岗位上做到了退休,连副科都没有捞到一个。
“建成哥,你发什么呆啊。我跟你说,乡长平时很忙的,你就是想要见他一面都难,更别想跟他喝酒了。”
眼见唐建成在发呆,黄天悦忍不住催促道。
唐建成这才回过神来,拿起一个酒杯,却只倒了半杯酒,对陈乡长道:“陈乡长,你是一个有能力也是关爱百姓的好官,我敬你一杯。不过,眼下大雪纷飞,很可能酿成雪灾,所以,我只跟你喝半杯。”
“喝完之后,我希望你赶紧派人到各村去看看,不然,真的发生雪灾就来不及了。”
闻言,陈远没说什么,黄天悦已经皱起了眉头,语气也没了刚才的热情,冷冷道:“建成哥,你行不行啊,我是叫你来敬酒的,不是让你来拆台的。”
唐建成双手合十道:“天悦,对不起,是我的错,等这场大雪结束之后,我做东,请你们喝酒如何?今天真的不宜喝多了。”
黄天悦道:“你说的雪灾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,陈乡长早就做了全面的部署!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就别跟着瞎操心了。”
陈远摆手道:“天悦,建成也是好心,这么大的雪,的确容易出问题。”
接着,他又看向唐建成,笑道:“谢谢你的提醒,不过,就像天悦说的,我早几天就部署下去了,目前并没有收到受灾的情况。”
唐建成道:“万一有人没有如实汇报呢?”
陈远面色一沉:“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了吗?”
唐建成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他的消息都是来源于前世,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,他自然不会多说。
黄天悦沉声道:“也就是说,这都是你瞎猜的?你可知道陈乡长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的工作,好不容易才放松一下,你却来扫兴,你觉得合适吗?”
被唐建成这么一搅和,陈远再无任何喝酒的兴致。
唐建成也知道自己扫兴了,但为了陈远以后的前途,还有村里几位老人的性命,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:“陈乡长,我是一个大老粗,不懂说话,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,还请你原谅。其他的村干部如何,我不好说,但我们村的支书却是一个草包,他能够当上支书,完全是当年的一个错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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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渐渐黑了下来,停了一下午的雪又开始下了起来。
北风打着旋儿呼啸而过,冷冽刺骨。
唐建成带着三妹四妹,佝偻着身子,尽量减少北风的吹拂,扛着狗獾,喜滋滋地往家里走去。
突然,前面的路被一座高高的雪山挡住了。
“爸,你看,谁这么讨厌,竟在路中@央堆了这么高一座雪山!”
四妹指着前面的雪山,骂道,“这人也太缺德了,下雪天,路本来就不好走,他还用雪把路堵了,这是存心不让我们回家啊!”
“这应该是臭蛋和他爸搞的鬼。”三妹道。
唐建成惊奇看了三妹一眼,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搞的?”
“除了他们,还能有谁这么无聊?”
三妹走到雪堆前,指了指被故意弄乱的脚印,还从旁边捡了一根掉落的已经快要被大雪掩埋的狗獾的毛发,说道:“从这一大一小的脚印,还有这些狗獾的毛发,就能推断出,这就是他们父子做的!”
“再加上,臭蛋他爸平时就是一个自私自利、嫉妒心很重的人,从来都看不得别人比他好。刚才,我们挖了那么多狗獾,他肯定心里很不爽,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!”
唐建成对三妹竖了竖大拇指,赞美道:“厉害!思维缜密,证据确凿,但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呢?”
三妹看到那一座比她还高两倍的雪山,雪山两边又是两块高高的滑滑的山石,根本爬不过去,想要回家的话,只能把雪山挖开。
“哎,不得不说,他们选的地方还真不错,我们除了挖雪山之外,没有其他的办法。”三妹苦着脸道。
“我们如果就这么挖了,我们确实可以顺利的回家,但坏人怎么受到惩罚呢?”
唐建成一步步引导三妹。
既然三妹聪明伶俐,那就让她更聪明一点,将来也能更好的守护自己的姐妹和这个家。
三妹歪着脑袋想了想,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。
唐建成笑了笑,说道:“对于这种情况,虽然我们找到了脚印,但脚印已经乱了,不足以当做充分的证据,至于狗獾毛发……那就更加不能当做证据了,因为我们手上也有狗獾。”
“那么,在这种没有证据没有人证的情况下,我们该怎么让坏人受到惩罚呢?”
三妹和四妹都思索了起来,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最后只能摇摇头。
唐建成道:“像这种情况,我们就要把自己弄得凄惨点,回到村里之后,只要遇到人就骂这个堆雪山的缺德玩意,但千万不能指名道姓,只能拐弯抹角的说,然后让村民去产生联想。”
“这样一来,虽然不能给坏人造成直接的惩罚,但能够破坏他们在村民中的形象,久而久之,他们的名声就臭了,等以后到了关键时期,他们就会遭到该有的惩罚!”
四妹听得一头雾水,感觉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。
三妹则眼睛一亮。
她明白老爸是在教她‘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’的道理,也是教她通过舆论的方式压垮对方,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是特别的懂,需要以后慢慢的领悟。
唐建成看到三妹的神情,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,便问道:“那你说说,我们该怎么把自己弄得凄惨点?”
三妹又被难住了。
也就是一座雪山而已,挖了就是了,有什么凄惨的?
最多也就是耽误点时间,累一点而已,但这个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说,算个事吗?
显然,臭蛋和他爸也只是想恶心一下唐建成父女,并不是真的想要将他们困死在山里,不然,他们就不会用雪,而是用石头了。
“其实,很简单。”
唐建成一笑,突然抓了一团雪扔在了三妹的头上,雪团崩裂,溅得她满头满脑都是雪。
三妹瞬间明白了过来,然后也抓了一团雪,本想扔向唐建成,想了想,却一转手扔在了四妹的身上,看到四妹身上到处都是雪,三妹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。
四妹气鼓鼓地也抓了团雪扔向三妹。
两人你来我往,唐建成随后也加入,打了一会雪仗,搞得三人都快成雪人了才停下。
然后,唐建成在雪山上踩出了几个阶梯,带着三妹和四妹离开了。
至于雪山,他并没有挖,他要让更多的村民看到,如此才能让村支书的名声臭得更彻底。
不过,这么一耽搁,等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整个村子无比的宁静,家家屋顶都有青烟袅袅飘出,要么是在烤火,要么是在做饭,呈现出一幅绝美的恬淡的山村田园画。
“爸,路上一个人都没有,我们怎么骂?”
三妹看了看村庄,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,看不到一个人影。
唐建成微微一笑,没有回答。
等走到村里之后,他故意绕路从村支书家门口经过,突然高声大骂:“是哪个缺德背时带冒烟的王八蛋,居然在路中@央堆雪山,害得老子在山里困到这个时候才回来!”
“万一山里跑出狼来,老子父女不是要被狼吃了?这是想要害死老子父女三人啊!”
“到底是哪个王八蛋,有胆做没胆承认吗?”
“草泥马了个叉叉的!你以为你不承认,我就不知道你是谁呢吗?今天下午整个后山就只有你和我两家人,除了你们还能有谁?”
“不承认也没关系,反正你本来就是这么个缺德玩意,村里人又不是不知道!”
“但我把话放这里,下次再敢这么欺负人,老子绝对以牙还牙以血还血!你家才几个儿子,老子家里有九个女儿,看到时候,谁赢得过谁!”
听到唐建成就在自家大门口乱骂,臭蛋心里慌慌的,不时拿眼睛去看他爸。
支书老婆则气鼓鼓地想要开门出去争辩几句,却被村支书拉住了,“别出去,让他骂一骂算了,反正他也没有指名道姓,就当他是疯狗乱叫。”
支书老婆一下子就明白了,唐建成说的那事铁定是自己家这个阴货搞的鬼。
其他村民听到唐建成的叫骂声,也纷纷走了出来询问情况,唐建成连忙把自己下午挖狗獾,然后有人嫉妒,就在路中@央堆雪山想要困死自己父女的事说了,村民们顿时义愤填膺地大骂起来。
但村民想要问具体是谁的时候,唐建成又含糊其辞了,但指向性非常的明显,村民们一听就都懂了。
“那王八蛋的确很无耻!”
“艹他娘的,这王八蛋真是坏得流脓了!”
村民们也很默契地没有指名道姓,就跟唐建成一起,在村支书家门口骂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离开。
村民们都骂爽了。
暗道:唐建成这小子够坏的,不指名不道姓的,却能把人骂得七窍生烟,活活郁闷死!
的确,村支书一家非常的郁闷,也非常的恼火,可他们又不敢出去争辩,只能硬生生吃了个哑巴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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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番荒唐之后,唐建成神清气爽。
刘芳芳幽怨地横了他一眼,同时也很好奇,他怎么懂这些稀奇古怪的方式,而且看他那粗鲁猴急的样子,就像几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一样。
但她累得精疲力尽,手软脚软的,也就懒得再说唐建成了,而是给小九掖了掖被子,就沉沉地睡了。
就连半夜给小九喂奶,换尿布,都是由唐建成完成的。
天刚蒙蒙亮,唐建成就醒了。
这个时代没有手机,没有网络,没有电视,晚上的娱乐太少,除了夫妻欢乐运动之外,就只有睡觉了,而老男人唐建成本来也没有多少睡眠,便很早就醒了。
醒了又不能赖在床上刷手机,那就只能起床。
这么早起床干什么呢?
外面大雪纷飞,寒风凛冽,想要去做农活也不可能,那就只能出门去捡柴。
想要让孩子们变得美美哒,就要天天烧热水给她们洗澡,柴火的消耗,不论是数量,还是速度都变大了不少,唐建成只能自己勤快点,多去捡点干柴回来。
捡了好几捆干柴回来之后,天也彻底亮了。
孩子们也都醒来了。
唐建成又开始做早饭,熬肉汤。
浓郁的肉香飘散出去,又引来了邻居们的一阵羡慕嫉妒恨。
“天天这么吃肉,迟早要吃穷!”
“苟日的唐建成,太不是东西了!生一群赔钱货,还这么嚣张!”
“就知道躲在家里吃独食,早晚会被噎死!”
邻居们只能躲在家里骂骂咧咧,鼻子却抬得老高,使劲闻着空气中飘荡的肉香。
“大妹,二妹,赶紧吃饭,今天我们还要去一趟乡里。”
唐建成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,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们吃好穿暖,弥补前世的遗憾。
“好的,爸爸。”
大妹和二妹快速吃完,然后交代三妹和四妹把家务活做了。
五妹则在家里带着小六,小七和小八,顺带着,还要帮刘芳芳照顾一下小九。
小六,小七,小八,年龄小,只会贪玩。
留下三只狗獾,其他的都装入麻袋里,放进箩筐,然后又拿了八十斤野猪肉,加起来差不多一百六十斤的样子,刚好一担。
唐建成挑着担子,带着大妹和二妹去了乡里。
带二人去,不是因为她们能够帮什么忙,完全是带她们多去见世面,让她们的性格变开朗点。
冲风冒雪,来到乡里,唐建成直接去了国营饭店。
看到足足七只狗獾,国营饭店的经理黄天悦的眼睛都瞪直了!
“前段时间,我家里人才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狗獾油,说我家的一个亲戚被烫伤了,面积还有点大,我还在发愁到哪里去挖或者买,没想到你居然就送来了七只!”
黄天悦惊喜道,“有了这七只狗獾,熬炼出来的油足够那个亲戚用了,还有多的!”
“建成哥,你准备卖多少钱一斤?”
这个问题倒是把唐建成问住了,他从来都没有卖过狗獾,还真不知道卖什么价格合适。
“我也不知道,你看着给吧。”唐建成道。
黄天悦哈哈一笑,“建成哥,你这也太老实了,我要是说一元一只,你也卖么?”
唐建成笑道:“如果是别人,我肯定不会这么说,你就不同了。”
“我有什么不同?”黄天悦笑问道。
唐建成道:“我虽然不懂的算命,也不懂看面相,但我觉得你将来肯定是非凡之辈,所以,我想在你还很普通的时候,结交你,将来等你发达了,你肯定不会忘记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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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远看了那女同志一眼。
女同志急道:“乡长,我可以坚持,只要给我一根拐棍就行。”
之前,陈远听了唐建成的话之后,原本是想一个人去大坪村的,又一想,万一遇到灾情,自己一个人的救援力量有限,便回到办公室,把几个人都叫了过来。
没想到,雪实在是太大了,蒋瑶不小心把脚扭伤了。
“蒋瑶,本来你受伤了是必须要让你回去的,但眼下要天黑了,要是送你回去再去大坪村就有点来不及了,所以,只能委屈你跟着我们走一趟,如果你实在走不动的话,我们三个可以背你走。”
陈远道,“事急从权,希望你能够谅解。”
“没事,乡长,我可以的!”
蒋瑶站了起来,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在坚强地忍受着脚踝的痛苦。
陈远没有多说什么,带着众人继续出发。
唐建成给蒋瑶找来了一根长短合适的木棍,更妙的是,这根木棍的顶部有个分叉,刚好可以撑在蒋瑶的腋下,这样一来,就能大大减轻她伤足的承重力。
不过,因为蒋瑶受伤的缘故,几人的速度都变慢了不少。
唐建成不好独自一人先离开,只好也跟着他们慢慢走,一路上跟他们讲述大坪村的基本情况,尤其是几个可能出现灾情的人家,他讲得很细。
因为,前世,就是这几户五保户和特困户的房子被压垮了。
等他们抵达大坪村,天色已经完全黑了。
好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,有雪光的映射,倒也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
“陈乡长,从这里往前数第五家,就是我刚才说的一家特困户,叫唐三水,他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,儿子儿媳都去世了,留下了四个半大的孩子,目前主要靠着救济粮活着。”
唐建成指着前面一座最破烂的房子,说道,“你们先过去,我把东西放回家,再过来跟你们汇合。”
陈远看到那户人家的房子,脸色一下子就变了,根本都没有听清唐建成说什么,就往前快步走了。
其他两个男同志也紧跟而去。
蒋瑶倒是跟唐建成道了一声谢,“唐大哥,谢谢你。”
唐建成笑道:“不用,你要是受@不了,可以去我家,我家里全都是女儿,没人会传你闲话的。”
“嗯,有需要的话,我不会讲客气的。”蒋瑶倒是一个大方的女孩。
唐建成回到家里,刘芳芳等人都等急了,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
唐建成把东西一放,就说道:“乡长来我们村了,我得去陪着。”
刘芳芳道:“你又不是村干部,你去陪着干什么?”
唐建成已经走出了家门,“人家是来我们村救灾的,我作为本村人,知道了这个事,怎么好意思不去帮忙?”
“建兵,睡了没有?没睡的话,给我走一趟。”
“还没呢,四哥,什么事啊?”
唐建兵披着厚厚的棉袄,走了出来。
轰隆!
就在这时,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轰响,整个村都震动了一下。
唐建兵吓得脖子一缩,“卧槽!怎么回事?”
“快!有人家的房子被大雪压垮了!”
唐建成连忙向那边跑了过去。
“啊?”
唐建兵愣了下,也连忙跟着向那边跑。
唐根水和其他的邻居也都走了出来,纷纷向发出轰响的那边望去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好像是有人家的房子被压垮了。”
“是谁家?”
“不知道,走,过去看看。”
“这大雪天的,房子要是被压垮了,住哪儿呀?”
村民们议论纷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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