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以夏,你再给我说一遍!”
虚弱的迎上他的视线,她咬着唇,“我要订婚了,以后就做陌生人吧!”
好一个狠心的丫头。
铁石心肠!
没心没肺!
竟然,就这么轻易的把他归为了‘陌生人’。
“陌生人?”男人讽刺,“以夏,看来很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是你的谁?”
“别,别这样……”
为何要如此待她?
眼眶发紧,酸疼的厉害。清澈的水眸开始涌起一缕缕雾气,浓密卷曲的睫毛也已经有了湿意。
湿润冰凉的眼泪,一滴一滴,从她眼角流出,全部落在他的心尖儿上。
“乖,别哭!”
“阿夏!”
“临寒……”
绝望地低喃,一行清泪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。
记忆模糊,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夏天……
莲市。
兰庭酒苑。
祁文斌不放心地叮嘱,“小夏,一会儿临寒过来把你接走了,今后就要听临寒的话,知道了吗?”
“嗯。”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,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他这小女儿,刚和他从国外回来,研究生考到了离家很远的莲市,作父亲的是一千,一百万个不放心。
只好,找个可靠的人托付。
以夏的位置靠着落地窗,嫩白的手腕拖着精巧下巴,女孩子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。
突然,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进了停车区,黑色流畅的车身线条,低调的奢华设计,不张扬,却足够霸气。
车门打开,长腿先迈出来,笔直,修长。
远远望去,看不清楚对方的脸,以夏更惊愕于男人的身高。
目测,绝对在1米88上下。
怔愣间,男人已经被服务生带着朝他们这边走来。
“临寒!”
以夏扭头,见祁爸爸正微笑着冲远处的男人招手。
“哥。”
低沉的嗓音,暗哑却冷冽。
他好高!
以夏努力抬头,不得不仰视男人。
黑西装搭配古典怀旧风格软直领衬衣,细白格领带,眉眼愈发清贵无华,气质清隽,可那一双黑眸,幽深如古井,让人难以捉摸。
气场强势。
危险,摄人!
“临寒,别站着了,快坐下。”祁文斌叫了服务员过来点餐。
椅子被拉开,以夏一抬头,刚好看到男人刚好坐在了自己的正对面。
注意到她的注视,祁临寒冰寒的视线一转,两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。
暗沉的黑眸,冷傲,讳莫如深。
以夏怔住,突然觉得心脏一窒。
她的一切反映被男人尽收眼底,冷唇微抿,透出一丝微薄的笑意。不过,很快就消失地不见踪影。
“临寒,最近忙吗?”
放下手中的茶杯,男人淡淡道,“还好。”
‘盛宇’作为祁氏集团一支庞大的分支,在祁临寒的手中,自上市就经营精良,控股价格一路飙升。这个四弟厉害至极,让祁文斌自愧不如。
只是,他性情冷漠,和家里人也不热络。
祁文斌想了想,说,“临寒,你也很久没回祁家了吧。这次,我来,除了把夏夏托付给你。还有,替老太太传个话,让你回家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祁临寒拧眉,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饭菜上了桌,祁文斌瞅了一眼过于沉默的小女儿,笑道,“夏夏,怕生了?临寒又不是外人,快把筷子递给他!”
眼睫颤了颤,女孩儿才有了动作。
祁临寒伸手,接过女孩子手里的筷子的时候,不经意间,触到了她纤白的手。
带着薄茧的长指,粗砺的触感,捻过白嫩的肌肤。
只一下就迅速离开。
以夏微怔,见对面的人接过筷子,面无表情地吃饭。
她也沉默着,拿起了自己的筷子。
祁文斌以为小女儿还在怕生,便缓和气氛地说道,“夏夏,你真的不记得了?”
以夏眨眨眼,羽睫颤了颤,安静沉默。
祁文斌笑,“你小时候刚被抱回来的时候,总爱哭,家里人都劝不得。可只要临寒抱抱你,就不哭不闹,乖巧的很呐。长大了,怎么反倒怕生?”
以夏抬眼,看了看对面冷峻的男人,白玉的脸上微赫。
她已成年二十又一,父亲怎么还说这么让人窘迫的事。
“以后,跟临寒在一起,要多听他的话,不许任性。遇到什么事,要第一时间告诉他,知道了吗?”
以夏咬唇,听话道,“知道。”
她都这么大了,祁爸爸却还是把她当孩子一样。
“临寒,这丫头就交给你了,劳烦你费心照顾她。”
祁临寒颔首,“大哥,您客气了。”
以夏虽然是养女,但在家里还是颇受宠爱的。
可即便这样,小女儿也没有侍宠而骄,乖巧的很。只是,这孩子骨子里却有种小执拗,倔强起来,谁也没办法。
只是,他没想到,在今后的日子里,小女孩儿倔强起来,何止是只让他头疼这么简单。
“爸!”以夏撇嘴抗议。
不带他这么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的。
一起用了午餐,祁临寒最先站起身。
“临寒,你先去开车吧。”祁文斌给身边的小女儿倒了一杯温水,“我等夏夏吃了药,再和她一块儿出去。”
见祁临寒拧眉,站着没动。
祁文斌释然,“夏夏就是有点儿小感冒而已,没什么。这丫头忘性大,到你那边记得提醒她吃药。”
“好。”
冷漠的一个单字,男人这才转身到前台结了帐,才走出去。
“小夏。临寒很忙,听话一点,别给他找麻烦。”
“爸!”掰了两粒感冒胶囊,以夏努努嘴,“今天,这句话您已经说了很多遍了。”
“是么?”祁文斌叹气,“丫头,第一次我不在你身边,爸爸还是有点不放心。”
“爸,您放心,我如今已二十又一,会照顾好自己,你大可安心。”
以夏跟在祁文斌身后站起身,亲昵地挽上了他的胳膊。
出了兰庭酒苑,以夏一眼就注意到了倚在车身上抽烟的男人。
挺拔修长的身形,眉眼间清俊温雅。
见他们走过来,男人掐灭了烟。
“临寒,夏夏就交给你了。”
祁文斌语气郑重。
一旁的以夏却忍不住瞥了撇嘴,总觉得祁爸爸这话说得像是要把自己卖给别人一样。
“好。”
男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,只是这一声‘好’掷地有声。
“我三点的机票,也该赶去机场了。”祁文斌宠溺地揉了揉以夏额前的碎发,“爸爸,要走了,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以夏点点头,这时内心才涌起一丝酸涩,“爸爸,也要照顾好自己,路上小心。”
“送你?”一直沉默的男人,问了一句。
祁文斌摇头,“不用了临寒,我在登机前,还要去拜访一个朋友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
“好了,快走吧!”
祁临寒打开车门,先让女孩子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,他才上了车。
车窗半降,以夏目不转睛地盯着祁爸爸,恋恋不舍。
“夏夏,你的行李明天爸爸会让家里的司机给你送过来的。我们电话联系。”
“好。”乖乖地点了点头,她隔着车窗给祁文斌挥手,道别。
祁文斌催促,“临寒,走吧!”
祁临寒点头,利落地挂档,发动了引擎。
黑色的迈巴赫驶进了林荫大道。
以夏望着车窗外,直到再也看不到祁文斌的身影。
有些失落,有些迷茫,就是以夏自己也很难形容此时她心里的感觉。
刚回国,又到一个陌生的城市。
她的一生,注定要这么奔波?
一手潇洒地握着方向盘,男人斜睨了身边的女孩子一眼。
只一眼,以夏就惊愕地意识到,自己的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气场强大的人。
即便他不说话,也让人无法忽视。
封闭的空间内,强势冷冽的雄性荷尔夏侵占了所有的空气。
压抑。
沉闷。
心跳有些躁乱。
以夏只能侧过头,看着车窗外的风景,缓解自己内心突然的不安。
“什么时候报道?”
终于,祁临寒罕见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。
“一号。”女孩子应声,眼睫轻颤着,没有抬头。
祁临寒眼眸一沉,说道,“明天,我去送你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礼貌疏离的拒绝,“我自己可以坐地铁去报道的,太麻烦您,不好。”
听着女孩子的话,男人黑眸中乍起幽冷的光。
“我送你。”坚定地嗓音,强势,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。
以夏一怔,没敢再拒绝。
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祁临寒,发现他下颌紧绷,本就冷峻的脸上又镀了一层寒霜。
以夏拧眉,隐约觉得身边的人是突然生气了的。
车内的氛围又变得沉闷。
她不说话,坐在她身边开车的冷峻的男人更不可能说话。
和祁临寒独处,让以夏觉得压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