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最终,燕赤霞杀了黑山老妖,宁采臣找到了聂小倩的遗骨,将其安葬,助其转世投胎。”
讲完故事的周元端起茶一阵猛喝,抬头一看,只见两个姑娘靠在一起,泪眼婆娑,表情悲戚。
这种凄美的爱情传说对情窦初开的少女,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。
当然,这也得益于周元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水平。
“所以...他们还是没能在一起。”
“阴阳相隔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。”
两个姑娘显然是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,捏着丝巾捂着面,小脸都有些苍白。
直到看到周元手中的茶杯,其中一个姑娘才惊呼出声:“啊,周公子,你...你怎能用我的杯子。”
周元放下茶杯,干笑道:“没事的,我不介意。”
分明是人家介意好吗!这人当真有些无礼。
小姑娘嘟着嘴道:“周公子,你是蒹葭姐姐的夫君,以后便不能这般行事了,这会损害蒹葭的名声的。”
另一个姑娘稍大,也是点头道:“对喔,女子的名节很是重要,万一传出去,蒹葭姐姐可怎么办。”
周元点头道:“我相信两位妹妹不会说出去的,对吗?另外,我还有很多故事噢。”
两个姑娘对视一眼,眼睛里都装着好奇。
还有很多故事啊…真想听一听…
在这纠结之时,马车停了下来,算是缓解了尴尬。
周元笑道:“还未请教两位妹妹芳名呢。”
“不许问,下车去。”
两个姑娘同时出声,然后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。
于是,刚回到家门口的赵蒹葭,听到了身后的动静,回头看去。
她不可思议地看到,周元从两个闺蜜的马车中走了下来,还热情道别。
“阮芷妹妹再见,凝月妹妹再见。”
周元挥着手,笑道:“下次来府里玩儿啊,我给你们讲白蛇传的故事。”
欢声笑语中,马车疾驰而去。
周元目送其离去,才缓缓回头,与面带惊愕的赵蒹葭对视。
“嗯?蒹葭,你站在这里做什么?”
周元像个没事儿人一样,大步走了过去,顺便摸了摸肚子,道:“该吃饭了。”
赵蒹葭俏脸满是好奇:“你…你怎么从阮芷的车上下来?”
周元道:“你没等我啊,我只好坐她们的车了。”
这个逻辑相当正常,以至于赵蒹葭都下意识点了点头,然后又道: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,这也太…”
周元微微眯眼道:“吃醋了?”
“才没有!”
赵蒹葭连忙道:“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,我只是好奇。”
周元道:“想必你也是不会吃醋的,毕竟约法第三章,你提的嘛,可以找心仪之人。”
赵蒹葭莫名鼻头发酸,想要反驳,却又实在找不到理由。
“她们才不会看上你。”
她只能说一句这个解气,重重哼了一声,转头进府。
周元把她看得透透的,不禁觉得好笑,也摇着头跟了进去。
饭桌上,岳父大人心情显然不错。
“夫人,你是不知道啊,元儿在公堂之上,那是处变不惊,镇定自若,颇有儒者风范。”
“最后的断案之策,更是神乎其技啊,助丞那边已经把此案登记在册,以鉴后事。”
岳母陈氏还未发话,赵蒹葭就不舒服了起来。
她轻轻哼道:“那有什么了不起的,最后却还要问我拿银子。”
想起这个她就一阵委屈,偏偏还不好说什么。
陈氏是个贤淑的老好人,听闻此话,却是道:“元儿身上如此窘迫?饭后随我去一趟,我给你拿五十两银子。”
“娘!”
赵蒹葭不舒服了,连忙道:“他哪里需要那么多银子,万一又拿去鬼混怎么办!”
陈氏皱眉道:“蒹葭,你这话好无道理,元儿是读书人,与各大士子相处来往,自有花销之处。”
“你身为妻子,原当支持他才对,怎可如外人一般说些风凉话。”
赵诚也是皱眉道:“蒹葭,你向来知书达理,文贤静心,怎么这段时间如此浮躁?”
听到这句话,赵蒹葭也是微微一愣。
是啊,我本来挺文静的,怎么面对周元,却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呢。
分明是这人太过气人,读书这么多年,身上半点文人儒雅气质都没有。
我何苦与这种人计较。
她深深吸了几口气,把情绪调整好,然后说起这正事:“父亲,云州诗社在月底要去云江岸边郊游采风,旨在促进社内团结,吸纳崭新社员,创作崭新诗词。”
“只是目前还未找到经费,可否资助二百两银子?”
这句话让赵诚顿时皱起了眉头,沉声道:“此次没有士绅商贾捐输赞助?”
赵蒹葭叹了口气:“唉,也不知怎地,以往的士绅商贾都不愿见我们了。”
“噗!”
周元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你笑什么!”
赵蒹葭当即忍不住脾气了。
周元摆手道:“没什么,你继续说。”
其实这种文人士子的活动,商贾往往是愿意支持的,毕竟可以通过他们接触到更高的阶层。
但赞助几次之后,得不到回报,人家当然不会再当冤大头了。
赵诚道:“这二百两银子,你需要自己想办法。”
“我身为一州通判,出资赞助文人士子郊游,有培植之嫌,不合适。”
赵蒹葭眨着眼睛道:“那我缺零花钱了,父亲可以…”
赵诚直接打断道:“你可以出资,我不反对你的正常花销,但月例不会增加,否则就变了性质。”
赵蒹葭张了张嘴,也不敢多说,一时间垂头丧气的。
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,桩桩件件都让人烦忧。
她像是霜打了的茄子,夹了几口菜,便轻轻道:“父亲母亲,我吃饱了。”
陈氏微微一笑,道:“心情不好?要不娘给你二百两?”
赵蒹葭顿时一喜,连忙道:“谢谢娘亲,还是您对我好。”
“不许。”
赵诚郑重道:“你娘给钱,与我并无无别,此事你不要再想了,自己筹钱去吧。”
“另外,你已为人妇,许多类似的活动,也该渐渐不去了。”
赵蒹葭委屈得眼眶都红了,却只能低头道:“是,父亲。”
周元看她情绪不高,也是动了恻隐之心,笑道:“蒹葭,我倒是有办法弄到二百两银子,你要不要听?”
“不听不听。”
赵蒹葭像是找到了个情绪发泄口,大声道:“你连二十两都要问我拿,还说什么二百两,分明是故意气我。”
说到最后,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。
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,放在后世,也就是个大学生。
周元拉住了她的小手,轻声道:“行了,为这么点银子难过,不值得,这件事交给我,两天之内给你送过来。”
赵蒹葭有些诧异,但却还是摇头道:“不需要。”
这小姑娘,还在气头上呢,看来得给她一个台阶。
周元低声道:“就当我还了你下午的人情,毕竟那种时候你帮了我,对么?”
赵蒹葭抬起头来,俏生生地看向他,道:“真的?”
周元道:“我保证!”
赵蒹葭这才嘴角勾起,点头道:“那好吧,就给你个报答我的机会。”
说到这里,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捏着,想要抽开却没力气,偏偏父亲母亲在身旁,自己又不能直言。
为了二百两银子,我赵蒹葭忍你一次。
该死!你怎么还摸我手背!
赵蒹葭的脸色都慢慢红了起来。
而周元却不是故意占便宜,他心里都笑开花了,可以借着筹措银子的幌子,去青楼逛一逛了。
美其名曰:拉赞助,打广告。
实际上:来这世界一遭,总要去青楼瞧瞧吧。
秦淮夜色,自古男儿向往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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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花园散散心,谈一谈,这是赵蒹葭提出的请求。
经过这件事,她似乎有了很多感悟,也有话想说。
周元当然不会拒绝,欣然答应。
正值春日,清晨的空气无比清新,薄雾散去不久,花园还有些微凉的寒意。
两人并肩走着,在这静谧的环境里,心也似乎渐渐安静了下来。
赵蒹葭道:“和其他姑娘不一样,我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,父亲说,我若是男儿,或许能金榜题名。”
“在诗词歌赋方面,我天赋一直很好,从小的赞誉,也让我颇有些骄傲。”
“我期待我的如意郎君,是文能治国、武能安邦的英雄,然而十六岁那年,厌倦提亲的父亲终究还是公布了婚约的事。”
说到这里,赵蒹葭幽幽一叹,道:“周元,你明白我的感受吗?我的梦想破灭了,我只能认命。”
“这几年我过得很不好,父亲调任云州以来,我更是心慌,因为我知道,婚约恐怕拖不下去了。”
“果然,该来的还是来了,孝道为大,我不能陷父亲于失信,只能被迫答应。”
她看向周元,苦涩道:“我并非对你有恶意,我只是无处发泄命运的不公,便对你产生了先天的偏见和厌恶。”
周元点了点头,他很满意赵蒹葭如今的坦诚,这番话他是完全理解的。
同时,也正因为赵蒹葭此刻的坦诚,他第一次对这个好看的姑娘,产生了很不错的好感。
谁不喜欢漂亮姑娘呢?
更何况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,赵蒹葭都很优秀,品质也很好。
这年头可没什么人会因为良心自责,而选择坦诚道歉。
她却做到了。
所以周元道:“今后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相处吧,我不会让你为难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
赵蒹葭真的很感动,擦了擦眼角的泪花,道:“今后你想做什么事,我也不拦着你,青楼…你想去就去吧,你总要交朋友,我也不能耽误了你。”
“不过…你真的不想读书考功名吗?”
她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,当然认为男人就该读书科举,争取有朝一日金榜题名。
周元不会想要去改变她将近二十年的时代价值观,只是缓缓笑道:“或许会,也或许不会,人生已经有很多烦恼了,将来的事,将来再想吧。”
赵蒹葭并不赞同这种说法,但还是道:“嗯,这是你你的选择,我不会干预的。”
她看向周元,展颜一笑,道:“希望我们都能,早日找到心仪之人,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缘分。”
“当然。”
周元也笑了起来。
他心中却是暗暗道,都成亲了我还能让你跑掉,那我也太逊了吧。
……
生活进入了安定的节奏,这是周元想要看到的局面,除了外界有一些风言风语之外,他和赵蒹葭相处十分和谐。
周元花了点钱,找木匠打造了一些简单的健身设备,并不专业,但也足够他日常训练了。
身体实在太弱,这是根基,周元不敢懈怠,所以他给自己制定了锻炼计划。
晚上早睡,早上天蒙蒙亮就起床,先是出门跑步,然后回来吃早餐,接着开始器械训练。
按照身体的具体情况,他并未强求一定要跑多远,而是循序渐进。
当然,除了身体的锻炼之外,食物的摄入也必不可少,他胃口可是比以前大了很多。
就这么坚持了大半个月,周元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点力量,健康了很多。
月底了,云州诗社的郊外活动紧张筹备着,这几天赵蒹葭也显然忙碌了很多,在家的时间都很少。
但她还是在早上的时候,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:“周元,你天天做这些,是要练武吗?”
周元笑道:“未必是练武,强身健体也很有必要,你知道的,家里穷,小时候没得吃,从小我身体就不大好。”
赵蒹葭点了点头,于是试着问道:“对了,云州诗社你也来参加吧,都是些同龄人,聊聊诗词,采风画几幅画,也是很好的。”
这种活动周元就敬谢不敏了,他实在没兴趣和一群文人士子去装逼。
名义上是什么诗词活动,其实就是男男女女郊游玩耍,顺便交朋友搞暧昧。
“哦,这几天我有事,就不去了。”
周元笑道:“你们玩的开心就好。”
赵蒹葭有些失望,轻轻道:“周元,其实你挺有才学的,你的上联,你的词,最近都是云州士子们热议的话题,他们挺欢迎你的。”
周元道:“我还是不去了,我是真有事。”
他指了指一旁的斑竹,笑道:“物色了好几天呢,鱼钩也找铁匠打好了。”
赵蒹葭不可思议道:“你…你该不会是要去钓鱼吧?”
瞧这话说的,钓鱼不比你那些郊游活动有意思啊,你知道和水中的鱼勾心斗角的滋味吗?你知道上鱼的那一刻,手中沉甸甸的感觉吗?
周元笑道:“嗯,我去云江边上钓鱼,春天了,鱼儿们也该出来透透气了。”
赵蒹葭唯有苦笑,随即摆手准备离开。
而就在此时,紫鸳却走了过来。
“姑爷,姑爷,有你的名剌,百花馆送来的。”
名剌?
周元有些懵,来这里大半个月了,倒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。
赵蒹葭也停下了脚步,回过头来,疑惑道:“百花馆?”
周元连忙接过来,打开一看,果然是彩霓姑娘的字迹。
她的字很独特,锋芒毕露又不失秀气,造诣非常高。
“辗转反侧,思君半月,今夜扫榻相待,请公子务必赏光,挑灯夜叙诗词之道。”
挑灯真没兴趣,挑人倒还可以。
周元在心中口嗨了一句,随即看到了名剌之中,夹着一张信纸,赫然是那一首《满庭芳》。
“写的什么?”
赵蒹葭的声音有些小,她显然明白自己这样问有些不太好。
周元当然不会给她看名剌,而是把信纸递给了她。
“百花仙子提了一下诗会的事,并把献的词送了过来,你看满意吗。”
还真有词?
赵蒹葭心中一动,低头一看,眼睛渐渐瞪大。
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,已是满脸震惊,抬起头来,讶异道:“这首词…可谓绝世之品!百花馆的彩霓仙子果然名不虚传!竟然有这等才华!”
周元笑道:“这首词,用以诗会郊游之开场,如何?”
赵蒹葭兴奋不已:“简直无可挑剔!太完美了!”
“诗会有此词作开场,绝对轰动云州,周元,谢谢你,要不是你,我们诗会不可能这么顺利就…”
说到这里,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,脸色微微一红,却不说话,只是对着周元深深一福。
那笑意,像是春天最美的花,艳丽多姿,娇羞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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