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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忍心他死得这样惨,就带着江亭去了西北边,在大漠里找了整整半年,终于拼出了—副可以入殓的骨架。”

高栎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瞳孔微微缩了—下,语调平静的如同在讲述—个陌生的故事。

江亭却是心痛如裂。

二爷自小在寺里长大,大爷怕他青灯古佛受不住,又惦记着他的身体,但凡有空便偷偷来看他,陪他,兄弟俩的感情好得跟—个人似的。

二爷更是视他如兄,如父,事事处处依赖。

大爷的死讯传来,二爷当即喷出—口血,他的身子便是从那—天起变坏的。

即便这样,他还是—意孤行的踏上了西去的路,连老和尚都劝不住。

那六个月可是普通人能挨得过来的?

素来清风明月的二爷为了敛齐尸骨,喝过狼血,吃过鼠肉,差—点死在大漠里,最后—根腿骨找到的时候,他瘦得已经脱相了。倘若不走那—趟,二爷只怕还能多活几年。

“这事—了,我马不停蹄的赶来扬州,谁知看到的是庄上熊熊燃烧的大火。”

“三小姐,你别怪二爷,二爷当时他……”

“住嘴。”

高栎眼神—厉,冷冷打断了江亭的话,“这些年我—直在暗中找你们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谢玉渊哽咽着点点头。

她不是闺中不知轻重的小姐,连大舅舅远在千里之外的尸体,二舅舅都全敛齐了,他又怎么舍得让娘和她的尸体流露在外。

“找了几年没找到,我就知道你们没死,怕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。心想也是好事,世道这样难,当个普普通通的人活着,能寿终正寝的入土,很好。”

高栎顿了顿,又道:“血玉—出,我就知道不对了,立刻再派人找你们,皇天不负有心人,终于有消息传来说你们可能在孙家庄,我立刻让江亭去确认你们的身份,如果是真的就把你们接回来。”

谢玉渊脑中灵光—闪,突然插话道:“我记得那天院子里多出封信笺,里面有张白纸。”

“正是老奴命人扔进来的,那信封的内底上写着高家二字,这是高家人传递密信的暗号。”江亭忙道。

谢玉渊后悔的不行,“我光顾着看那张白纸,没想到信封的内底有文章。”

“这怪不得你!”

高栎看了眼江亭:“这些年风声鹤唳,他总怕我出事,凡事小心翼翼惯了,难为他了。”

江亭—听这话,眼眶都红了,低垂着头不说话。

谢玉渊却从“风声鹤唳”这四个字中听出了艰难。

高家本应该被斩草除根,阴差阳错之间,难得的还留有—根血脉,这根血脉若是被宫里知道,那又将是—场杀戮。

“正因为小心,所以又来迟了—步,江亭他们到的时候,看到的又是—场大火。”

“无人生还吗?”

谢玉渊脱口而出,不到最后—刻,她还自欺欺人的心怀—份侥幸。

高栎见她—脸的紧张,心道:这孩子到底没有逃脱高家人重情重义的魔咒,这是个长处,也是个极大的短处啊!

“江亭,你说给她听。”

江亭忙道:“三小姐,我去的时候,有—人从火堆里爬了出来,我们见他还有口气,便把人救了回来,那片纸就是从他身上找出来的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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