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司空武才把视线从书卷上抬了起来，看着顾清兰道：“很难得，你主动来找我。”

顾清兰一边腹诽这人还真不好亲近，话里叫她听出了淡淡的刻薄；一边又借着自己年少的优势，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笑脸，脆生生唤道：“二哥，我过来没打扰到你吧？”

这话一说出口，顾清兰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叫你装嫩，装得自己都受不了了吧。

谁让她是抱着改善兄妹关系的目的来的呢，权且忍着吧。

“什么事？”司空武问。

顾清兰清了清喉咙，道：“是这样的，前些日给爹做新鞋，见料子剩得还很多，便给二哥也做了两双，二哥拿去穿穿看，是否合脚。”

说着就让扶渠把两双新鞋捧过去给司空武。

司空武淡淡看了扶渠一眼，眼神里含着威慑力。

扶渠一怂，转头就把新鞋放到了顾清兰怀里，并小声鼓励道：“还是小姐亲自送过去吧，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啊。”

顾清兰见扶渠临阵退缩，也很无奈。虽然这位二哥是可怕了一点，可也不用吓成那样吧？

遂顾清兰只好自个捧着新鞋，走上司空武屋檐下的台阶，来到司空武身边，把黑缎锦靴递给他。

他脚上穿的那双也已经磨得非常厉害了，毕竟是常在外奔走的人，费鞋子很正常。顾清兰想大抵自己做的这两双鞋，他刚好用得上。

司空武看着那新鞋，一针一线都是她缝出来的，一时没伸手去接。

顾清兰细声道：“上次的话，我无心要贬低你的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那声音又软又嫩，似猫儿肉爪般轻轻挠在人心上。

司空武道：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，讨好我？”

顾清兰眨了眨眼，还是第一次这般近地看他，试探着问道：“我真要是想讨好你，还来得及吗？”司空武不语，只看着她，看得她心里越发没底。

顾清兰摸摸鼻子，道：“我没别的意思，就是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兄妹关系。”

想来也是，这兄妹关系都僵化许多年了，现在才说要缓和，岂是一两双新鞋就能打发了的？

但顾清兰好歹也是努力了的，并没有得到司空武的回应，难免有些失落。

司空武拂了拂衣角起身，高出顾清兰许大一截。顾清兰的头才只到他肩膀那么高点。他忽然问：“你打算怎么缓和？”

顾清兰仰头，呆呆地把司空武望着，看样子还有戏。

她一时也说不清具体该怎么缓和，便望着司空武笼统地道了一句：“以后我会对你好。”

司空武略一愣，“怎么对我好？”

顾清兰笑眯着眼，把新鞋捧到他手边，“以后我还给你做鞋。二哥，你这是答应了吗，这鞋给你。”

司空武若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，似也淡淡笑了一下，总算接了她做的鞋。

顾清兰问：“你不试试合不合脚吗？”

司空武看了一眼，道：“不用试，看大小应该是合脚的。”